听过汇报,宗匀酌“腾”的来了精神,“你确定?你确定屋子里睡着的人是宋谨?宋半州他儿子?!”
他着实没想到,这歪打正着的事简直令他惊喜。
小厮总算办妥一件差事,笑呵呵保证:“公子,我真的能确定,而且我还打听到宋谨沦落到蕤洲之后,就一直在府衙里做抬尸工。”
“抬尸?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宗匀酌捂着肚子笑的满地打滚,笑过便起身往门外走,“给本公子备车,我们去岳知府那。”
……
褚朝云接连在万春楼听了几日的书,正欲晚间去见见褚惜兰他们,穆青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。
“不、不好了褚姑娘,宋儿他出大事了!”
褚朝云云里雾里,茫然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宋谨好好的藏在家中,连岳逐那都糊弄过去了,还能出什么事。
见人多口杂,穆青就趴到她耳旁道:“宋儿被闯进家里的衙役给带走了,说是岳知府的命令,抓走也没审问,直接就给下了大牢!”
“什么?!!”
褚朝云惊的站起身,手指颤抖着按向桌角,“那——”她重重吸了口气在呼出,感到发麻的全身松弛了些,才强作冷静道:“那抓他的理由是什么?”
别人不知宋谨是怎么“死”的,但岳逐知道。
岳逐总不会疯到去掀自己的底牌吧。
穆青垂下头来,闷闷道:“听说是有人举报了他青州首富之子的身份,还说他是逃犯,虽然那案子已经改判宋家无罪,但岳知府说,他瞒报身份,属实是对官家不敬。”
褚朝云听得发怔,而后发笑,不过是被气笑的,“瞒报身份?”
好啊!
好你个老滑头!!
一更
宋谨被抓的第二天,宗匀酌就买通了牢头,屁颠屁颠去“探望”了一次。
宗匀酌的执念本就是宋谨,那曾个各方面都优秀到甩他八条大街的宋公子,让他连做梦都不忘嫉妒,宗匀酌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想看看宋公子的惨样。
只不过,真见到了宋谨的时候,他却并没被如今的局面所爽到。
虽脱下了华丽的衣衫,窝在府衙做着连倒夜香都看不起的抬尸工,宋谨却依旧平心静气地道了一声:“宗公子。”
与生俱来的儒雅无论怎样都是磨灭不掉。
就像烙印一样,反而衬得宗匀酌地底泥般的污秽和龌龊。
不待宗匀酌开口嘲讽,牢门之隔的宋谨便开口道:“宋家出事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想,当年那名囚犯,到底是如何被‘送’到宋府的,如今看到你,我想我已经懂了。”
宗匀酌张了张口,面对如此波澜不惊的宋谨,他突然就窝囊的说不出话来。
他是想大声嘲笑奚落宋谨的,来之前也给自己打过好几次的气,可这种无形的压迫感,让他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怎么都咆哮不出来。
又是这样!
总是这样!!
他们是同期,是少时的玩伴,宋谨看着就像那些话本里提到过的小白脸,无用的废物书生,可就是这么一个清隽温敛的人,却让他连多讲一个脏字,都觉得良心难安。
良心……真是笑话,他有良心吗?
就在他憋气憋到脸通红,必须得骂宋谨几句出出气时,宋谨就走近了他。
隔着牢门,宋谨看着他额角的冷汗滑落,“如今我已在这里,你也无须惧怕我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,所以,能否告知我是什么人指使你和你爹陷害我家的吗?”
宗匀酌听得眼皮抖了下。
宋谨垂眸,又抬起:“给蕤洲准备的善款,你爹也带了人过来帮忙装箱,翌日我家便出了事。”
“宗公子,”宋谨又走近一步,“京都的重犯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青州,有人将他送出,有人将他带进青州……所以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?我很好奇。”
为财吗?
这一点宋谨也想过,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宗匀酌说。
“你问个屁,我怎么知道他要干嘛!!”
宗匀酌吼完便惊吓的跌坐在地,想到自己无形中说漏了嘴,就又一个翻身站起来,重重地喘了几口。
倏地,喘匀气息的他目光变得阴冷,随即看向宋谨,而后哈哈大笑:“宋谨,我今日过来不是要跟你讨论这个的,你不是再找爹娘吗?要不你求我吧?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下落,我知道他们在哪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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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除了这些,他们还说了什么?”
庭院里,褚朝云看着穆青问。
穆青挠挠头,“那狗东西叫宋儿求他,不过宋儿没说话,之后的事情老周也没听到,宗匀酌是小声讲的。”
说完,见褚朝云低着头没言语,穆青一脸菜色,“抱歉啊褚姑娘,你给我五十两,我就打听出了这么点消息,我可真是没用……”
“不……这已经很好了。”
那些衙役和他们